跳到主要內容

沒有哭過的畢業典禮

 一般來說,畢業典禮到底會不會哭呢。


1

先從最普通的學校的畢業典禮說起吧。

過去我很單純地想著顯然,如果關係夠好、未來的道路又越分歧就會哭吧。反之就沒什麼好哭的。我一次都沒有哭過,也沒有深思過,但就是從未覺得難過到想哭,而且我每次都是在典禮前就已經幾乎確信自己不會哭。


國小的時候剛好在畢業前一段時間,我和最親近的同學出現了一些疙瘩,造成後來更加自然的疏遠,而在畢業之前也已經知道會讀同一所國中,所以當下並沒有什麼感覺。


國中的時候,在班上確實也有特別好的朋友。當時也只覺得大家都在同縣市,沒有這麼難約,就也沒這麼捨不得。


高中的時候,和班上同學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喜歡他們,但也差不多就這樣。一般,會用「蠻喜歡這些同學的」這種說法嗎?我也不知道。因為主要關係特別好的同學後續也有聯絡,所以我也沒什麼感覺。就算哭了,我也確信只有可能是為了捨不得班導而已,但最後還是沒哭,然後盡可能的每年找班導見面了。


大學,因為新冠疫情的關係,連畢業典禮都沒有。推特民們用Gether辦了一個小小的跨校畢業典禮一起撥穗和交換禮物跟致詞,很窩心,雖然我很不幸的因為我已經忘記的原因無法出席,只有點空虛的補了朋友親切全程螢幕錄影的檔案。


今天之前我甚至沒有特別想過這件事情,因為其實平常也不會特別聊到這個話題,再來,就算聊到周遭大部分的人似乎也不怎麼在畢業典禮上哭過。當然,針對各人個性對哭點也會有影響。


但今天的我突然意識到,這次的畢業典禮我好像沒有十足的「不會哭」的把握。

會想要思考這件事情,是因為如果硬要分類,我認為自己是愛哭的那邊,但我稀少出現「捨不得」這樣的情緒。而今天我深刻的預見了這樣的心情。


為了比較出差別,我再次回想到了大學時代。

大學的時候我最要好的同學有四個。

一個是來自馬來西亞的僑生、一個是來自香港的僑生、一個是來自高雄的台灣人。

最後一個是雲林人,今年也嫁去日本了。

只要我和他們任何一人待在一起,就能無話不談。他們都是不怎麼讓我感受到代溝、極具包容心並樂意分享私事的人,和他們聊天時,我並沒有隱藏的比和更熟悉的朋友交流時更多。但當我們不再像學生時代理所當然地碰面時,我們的交流趨於零,雖然我知道當我踏到他們的土地上時肯定會想到他們,並一定會做出努力試圖聯繫上他們,但平常也不怎麼想念。我僅偶爾會想到他們,並為他們的生活祈禱。

從大四的有一見沒一見,到糊里糊塗的畢業後不再見,當時的我終究沒有哭。直到前陣子和幾個朋友聊到對他們來說,我們的關係(relationship)是他們握在手中的東西,根本沒有打算放開過(這段對話也讓我產生了蠻多不同的情緒變化),我才稍微開始對自己的心態有點端倪。


跳回今天的事。因為最近學英文認識了一些美國人,而且因為我們的交流根基是帶到生活中的信仰,儘管時間不是很長,頻率卻很高,而且是一群我人生至今認識最沒有代溝的人——如果沒有語言隔閡的話。雖然難以直接舉例說明,但和他們的交流讓我發現兩件事。

一、我的迴避代溝其實是被動技能組。「相對沒有代溝」可能是事實,但後續只是我在幾乎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選擇性的引導或開啟了安全的話題而已。

二、上述的「技能」,是因為我想要避免自己超出掌握範圍的情緒波動而自然衍伸的習慣。會感覺自己感性,卻同時覺得自己冷漠,是因為我刻意的避免了自己將感性用在與人類的關係上。

曾經我以為只是因為我覺得沉重的思念對他人來說是一種失禮,但後來的我發現除此之外還有太害怕受傷而逃避。

意識到的原因也很單純,就是因為在跟美國的朋友們互動的時候我原本下意識拉清楚的界線逐漸模糊了起來。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對自己的感情很誠實的人。基本上,在我能意識到的範圍內,只要情緒被我注意到,我就不會假裝沒有看到,但也因為這樣,在一次注意到情緒後,我會開始尋找手段避免自己繼續注意到這些情緒。


就算這種念頭實在很中二(中二、、是死語嗎、)實際上我也經常覺得自己只是站在很遠的的外圍觀察著其他人,紀錄見證著我喜歡和不喜歡的一切景色。也許並不是真的無法融入,但遠遠的看久了,就開始感覺自己無法融入任何一群人。偶爾會有人經過我,接近我後也走進了我眼前的圈子裡。偶爾也有人會結伴經過我。我喜歡和他們打招呼,也喜歡看他們快樂的樣子。如果有人脫離了圈子,或有人雖然在圈子內,卻不怎麼快樂,我也替他們難過。但我始終站在那裏。通常,我並不會因為自己遠遠的站著而感到悲傷。只有在我試圖靠近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或其實不想的時候才會在那一瞬間感到寂寞。

那個感覺當然不好,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我寧可站得遠點,替他人感到快樂。

而最近的生活讓我無法如一貫的這麼做。我體會了直接的傳達愛與交流對彼此的喜歡和討厭多麼的困難,又是多麼的令人珍惜。

第一次的出現這樣的念頭。

「我真的好希望自己曾經參與在他們過去更多的人生中」

這樣的台詞我只在漫畫裡看過,好希望你過去的人生中也有我。

以前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只是意識到感情就有點難以收拾。

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 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箴言 4:23

所以我還是會把悲傷收好,並感恩,因為我從那個時間點起便參與至今。


2

第二個比較常見的畢業典禮,在我心中就是葬禮。

幸運的,我至今參加過的葬禮算不上多,相對熟悉的往生者則一隻手數得出來。

由於信仰的關係,我對信徒的死去並不抱持著悲傷,反而有點羨慕。非信徒的死去雖然讓我感到悲傷,但對往生者畢竟也無計可施,我有點討厭的在這種地方倒是能夠貫徹理性——反正難過也沒用,那就更沒有什麼好悲傷的。儘管無法避免的會有捨不得的情緒,但在葬禮上流的眼淚,目前為止100%都是為了比我更捨不得往生者的人而流的。

我可能永遠都會記得在外婆的葬禮上封棺的那刻我媽的慟哭,那個瞬間我浮現的念頭卻是不曉得我媽走的時候我能不能像這樣哭泣。我不曉得,但看到我媽難過,我捨不得她難過,因為我知道對父母離異、由母親帶大的她來說外婆是她人生中多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我忍不住也哭了。

另外還有兩個雖然沒機會出席葬禮,卻也默默影響了我的兩個案例,一個是國小時,很好的同學因為被母親帶著一起自殺就這樣從我的人生中蒸發。聽到消息時儘管沒有什麼實感,我還是哭了。但我知道我不是因為再也見不到她而悲傷,而是為了沒有道理的現實而悲傷。另一個是更小的時候,我們社區一個極為友善的管理員阿伯因為心臟病過世了,聽到消息的時候我也哭了。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這麼好的人也會就這樣死了。


這樣啊。


既然人都會死,那就冷靜一點。既然想要冷靜一點,那就投入少一點。

還是有點難過,那就再遠一點。就這樣對類似場合越來越抽離,並想著作為家屬,我知道沒有人會責難我應該要表現得更加悲傷,但明明愛著過世的家人,看著周遭比自己還難受的,我不熟悉的陌生人們,我還是會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只好在腦中小心播放著曾經珍惜的回憶,一邊發現那些回憶已經不小心遠到有點看不清。


3

對我來說,Vtuber的畢業配信和葬禮有段差距,尤其是在這個畢業後至少一半機率會轉生的年代。但也因為對某些人來說像葬禮,讓我的感覺變得有點類似我在參加葬禮時的心情。

當然,因為還沒經歷過推畢業的情況,所以我不確定到時候自己會怎麼樣。但像葬禮的點,是周遭的人在痛苦我卻沒有感覺的部分。

前面提到我處理人際關係的習慣影響到我和人的心理上的距離和關係的深度,與其完全相反的,由於不會直接傷害到任何人,我對紙片人等虛擬存在不管是花的心思和投入程度都無法比擬的深入了許多。也許並不是實質上的行為,但我很清楚知道精神面的依賴之深,是在不危及朋友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我與紙片人的關係絕對比我和朋友的關係還重要,因為我和紙片人的關係畢竟就是以我為中心的、我個人的事情,事質就是一種獨處。

理性上知道那些從虛擬造物上得到的一切終究是回歸到自己身上,所以重要的本來就不是那些存在本身。但我還是對於自己和那些「偶像」的連結之深及同時與其看似矛盾的脆弱程度感到疲憊。(以聖經的標準來說,所有除了神以外的主要精神寄託都可以被稱之為偶像。)

而這些跟Vtuber有什麼關係呢。其實也不只是Vtuber,對我來說所有類似的組成都是這樣。

企劃的中之和其作品。

Vtuber的魂和其作品。

商業作品的作者和其作品。

商業作品比較不一定,畢竟會有商業模式造成成果的被創作者以外因素干預可能(特指極端情況下)。但前兩者對我來說就像雙向鏡一樣,透過經過他們之手的成果,能看見一部分的他們和一部分的我自己。

起先,界線可能有些模糊,只覺得那面鏡子充滿了魅力。但當我能夠、或者是我願意選擇看清楚其中的分界、並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得到新的東西時,這面鏡子對我來說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嗯。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偶爾會對自己該不會對別人其實沒什麼興趣感到有些煩惱。

而距離也會影響我多容易看膩這面鏡子。不管曾經多為這面鏡子沉迷或瘋狂,當看清其中分界、看膩的那個瞬間都會讓我感到心痛。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我知道意義並沒有消失,只是不再直接連結,但就算打好了心理建設,失落感還是經常在那瞬間把我淹沒,大部分的情況下我根本等不到對方畢業,我就先畢業了。

如果已經看膩,就算這面鏡子去了很遠的地方,或甚至碎了,只要後面的人還活著,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說實在的如果這個人遠到我無法觸及,就算死了好像也沒什麼好難過的。雖然可以的話,我還是會祈禱這些曾為我帶來幫助的人們尤其可以活得平安喜樂。


仔細想想我曾經在メリッサ的畢業配信上哭過,但也只是因為捨不得メイフ剩下的成員少一個同期而已,儘管我根本不怎麼認識他們三個。然後其他喜歡的V,我幾乎總是在喜歡他們、享受他們的表演的同時想著他們如果畢業的話會怎麼樣。進行各種沙盤推演,模擬所有可能最糟的情況下直到想不到更糟的情況為止。於是目前為止我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V的畢業會讓人這麼悲傷,因為對我來說,喜歡的作品永遠不再更新還比較悲傷,但也沒有這麼悲傷。(而且也沒有完結了但完結得很爛悲傷)

不過不管是哪種畢業典禮,我發現了癥結點就是我不曾全心的投入,到來不及想這些很久以後的事情、不去做心理建設的程度。



我到底在怕什麼?



一方面想著一切都是虛空的話,根本沒什麼好害怕失去的。

但如果已經知道一切都是虛空,又何必去冒沒有必要的險?



4

聖經裡我最喜歡的一卷書是《傳道書》是所羅門在老年時所寫的。所羅門在年輕的時候享盡了榮華富貴和糜爛的生活。他空有智慧,留下來的智慧小故事卻和他領受的智慧似乎不成正比。

老年時他才看清了許多事情,而吐出了這卷書裡重複了好幾次的那句「虛空的虛空」,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全都是虛空!都是虛空、都是補風!」

我很喜歡這卷書,大概是因為雖然沒有他曾經擁有的榮華富貴,但在不愁吃穿、沒有太大煩惱的活著,同時有信仰的教導環境有很大的關係,因為這型塑出粗糙比對來說類似的模式,至少我有大把時間可以想自己的事情。我喜歡他花大把時間、消耗青春、遇到無數挫折,也全力任性過之後得到我小時候就想過的結論。不過,他在書裡的結論倒也不是因為都是虛空,所以死死算了,而是正因為是虛空,才要把人生交在不會動搖的信仰上,這就是他的智慧和經驗堆積出來的寶貴結論吧。

因為這個大叔實在很有意思,畢竟相信死了有機會能見到他,動漫也這麼喜歡進行各種二創三創,希望能夠能認識他。



「隔著耳機聽著身旁其他人稍微被抗噪後的談笑聲和蓋不過的切菜聲、有人進出洗衣房的碰撞聲,雖然這次我沒有選擇拿下我的耳機,老實說有點吵、有點讓人煩躁。但我依然選擇待在那裏並關掉全抗噪,儘管我曉得,只要我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我的個人空間,我就不會太想念這一些時間。」


你選擇允許自己讓未來的自己為了想念這些而痛苦。


「也搞不好不會覺得痛苦。以我對你(未來的自己)的認識,其實意外的挺擅長只留下好的回憶的。就算沒能避開痛苦,只要好的回憶值得就行了。」

而且還會對著痛苦的自己叫囂還敢比這個更難受嗎?那不是當然的嗎,你曾經經歷的事情可少著。


「真希望你到時候真的能對現在的我這樣說。」


難得沒有經由角色說出口,可能是因為我不想要讓區區紙片人搶走我難得想講的台詞吧。

一邊敲著鍵盤打著這篇網誌,一邊他們在我的腦中對話著。


從五歲開始覺得人生沒有意義,到二十年後總算因為堆積的某一方面經驗突然而融會貫通一些問題點(還只有問題而不是解法)而能發自內心的開始期待未來的自己的成長,雖然因為覺得有點晚有點讓人害臊,但也因為清楚知道自己的生命歷程就是剛剛好在這個時候才走到了這裡,我只想感謝所有身邊的人、我自己還有神讓我沒有在這之前選擇放棄活著。也是在這年,得到了一些回饋,是來自過去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行為,對別人造成的正面影響。


原來就算只是任性的用自己的方式活著、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算有時候會因為不成熟的念頭和愚蠢的行為傷害到別人和自己,還是有些人會願意對我說因為我的關係,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了一點點。也是今年我才開始真實體會到愛是選擇,而不是感覺,所以有時候本來就該付出努力才行。


客觀來說可能已經不算早,但還是希望跨出二十前半的自己接下來也可以持續學習要怎麼愛人如己,繼續學習怎麼愛自己,然後愛別人像愛自己。畢竟耶穌都說這是最大的兩條誡命之一了。


不知道正看到這裡的你是誰,但願你也能愛人如己,尤其願你愛著自己、願你幸福。

20241014


寫的時候聽的歌: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夏天的歌

對你來說,特別容易憂鬱起來的是哪個季節啊? 我的話,大概是夏天吧。   嚴格來說只要到了夜晚,狀態不太好的時候就很容易鬱起來,但夏天似乎更容易有各樣的媒介能觸發腦中有的沒的意念。仔細想想,夏天也是環境變化和離別的季節。   學生時期在暑假的時候有更多時間可以善用,但同時也得到了平常沒有的空閒時間,時不時就會開始思量起過去和未來。   而現在儘管脫離了學生時代,卻正好幸運地處於綜觀整個人生內得來不易,同時也不付出什麼就得到的一段空白時間。   夏天容易夏乏,輕易地感到疲憊,輕易的比平常又更沒有食慾,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狀態。也許是因為年紀比起那時候稍微成長了一些,有更多以前沒有觸碰到但其實一直都存在的現實,一方面知道早晚需要面對,一方面隱約知道(或者說是相信)一定會沒問題,一方面因為現階段僅僅是稍微窺視到還沒辦法掌握任何相關事情而忐忑不已。也有些根本不是這麼高層面的問題,單純和十年前就有的情緒一般的在為了一些已經過去的事情重複感到遺憾和為現在面對中的困難感到無所適從罷了。   剛剛演算法讓我的首頁出現三枝明那三年前的夏ボカロ歌枠,點進去聽到上次聽到的進度ロケットサイダー一瞬間太多回憶和感情一起湧上來,所以雖然一點早就該去睡覺,我還是回到書桌前打開剛才好不容易闔起來的電腦告訴自己事已至此你必須在這個當下留下一點什麼給未來的自己。(我總是喜歡交代一些來龍去脈給自己,此為本段功能)   雖然這次比起被回憶毆打,比較像是裝情緒的容器被這幾首歌突然被外力強制地搖了幾下,把現在的情緒一起翻了起來。有一個我應該要回的訊息已經拖了整整一個月,到現在我還不敢打開Discord,甚至連在我的搜尋欄輸入D後跳出來的下拉建議連結有Discord都能讓我在瞬間有種胃被重擊一下的感覺,我已經有點搞不懂剩下的事情(回訊息)到底是不是必要的努力,但不管怎樣現狀就是如此。   陸陸續續的有在一些不同的私密平台抒發(他人視角可能是純粹的抱怨,儘管我其實蠻努力地想避免但)過相關的事情,因為事情起因是我不回訊息的壞習慣造成的,導致創傷跟歉意兩邊都一直在刮我自己的良心。由於到現在我的歉意和溝通的誠意已經消磨到所剩無幾,每次想到相關的事情真的都只有讓心臟好像真的痛起來的創傷而已。   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對方送的東西會覺得想吐,但覺得自己不應該丟掉對方用心送的東西。(並不是因為討厭對方而是因為這段溝通的過程回憶實在是...

勒令停工之塔的饋贈

 前陣子在課間聊了一個只用不到五分鐘即帶過的話題,卻讓我想了好久。 到現在,我還在想。 「如果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只說一種語言,你會選擇哪種語言?」 我當下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問題實在過於沒什麼好討論,因為每個人生命的軌跡,都與語言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基於個性,也許不同人對此的意識程度會有所不同,也許有些人認為自己能夠將其切割成一種純粹與人交流、甚至完成任務的工具,又或許有人真的做得到這種事,但只要有人無法切割自己與語言之間的聯繫,我就不覺得這是需要討論的問題。 提到「討論的必要」,我也是近期才發現對我來說許多問題都是不需要討論的話題,因為這裡的需要與否是純粹就「當討論暫且結束的那刻,現況是否能因為剛才的討論而有所改變」,不過事實上除了(有些人)能從討論中得到樂趣外,意見撞擊後對各自想法的影響也是無法被稱為無用的過程。 回到那個問題, 有人說,以現況來說當然還是英文,因為學起來相對容易,也是最多人說的語言之一。 有人說,會更傾向直接發明一個完全新創的語言,像韓文那樣容易書寫、像英文那樣容易讀音。 也許有人說了,自己當下最喜歡的語言。 當時的我不太理解,因為以任何前提來說,都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語言被剝奪,也許以一個假想問題來說,考慮全人類的福祉是最理想的答案,而我則是在中文和日文中瘋狂的掙扎著,對英文大概僅猶豫了這麼三秒,最後決定判這個問題死刑。 當初學起日文,動機十分單純,就只是因為肥宅動漫迷想看的東西講中文的人畫不出來。 但只要多學越多,就會知道語言和文化綁在一起,因為這樣的歷史所以產生這樣的句子、因為這樣的文化產生這樣的文字。老實說我學藝不精,日文學的不三不四,不過起碼這個收穫讓我心態上更尊重語言了一些,文字中就像流著這個國家的血一般,活生生的站在你的眼前,主張著自己的個性。 而那個集合體又只是一個無法具體述說的概念,但每每把其概念作為一面鏡而反射出的自己,又實在讓人欲罷不能。 忍不住寫起這篇,是因為我久違地聽起了草東的山海,然後久違的讀了幾遍醜努兒。 我的中文程度並不算好(也可以說,沒有任何一科的程度算是好的),高中也只是相對喜歡這個科目,然後畢業後些許的後悔,若說有什麼覺得沒有讀高中可惜的地方,大概就是高職的國文所學的一切都相對簡單並缺乏了一些資源吧。不過我也不是非常積極在閱讀的人就是了。總之,醜努兒這篇應該是義務教育中一定會讀到的情緒豐沛文章大概是我第二喜歡的...

「好幸福哦」

 前陣子一口氣認識了四隻快樂小狗*1,其中一個朋友是我人生至今遇過最常把「好幸福喔」掛在嘴上的人。老實說我從來沒有在漫畫以外看過人用嘴巴感嘆好幸福,都是大家放在心裡後輸出成角色口白或是方框裡的OS,又或者是激情到位後在X上連續輸出至被限流的推文或多年後的散文裡才會補上的感嘆。 每次聽到都會搖頭苦笑,一方面某程度上能夠理解,且每個人接收並感受幸福的方式本來就都不同,就算無法理解好了,那也沒什麼。但一方面那第一時間揚起的苦笑還是被我視為一個異常警示煩惱至今。 曾經我在書裡看過——或最近剛好在漫畫《我推的孩子》裡也看過,有馬加奈想著黑川茜光是在舞台上存在就像是在主張自己的演技是錯的這件事。時不時有人會在書裡描寫著類似的感受,我過去總覺得這樣的關係性很特殊,應該輪不到我這樣普通的人。(當然漫畫裡有這其他的脈絡) 但花了一點時間後我注意到原來那個聽到「好幸福喔」時無法抑制的苦笑,可能源自於自己下意識的覺得對那個當下無感的自己像是被指責了「不知足」一般。而對被指責不知足異常的敏感倒也值得簡單檢討一番。大部分的時候我確實「知道」自己的狀態是幸福的,感受到額外的幸福的時候才會更進一步地發出感嘆吧。 在我對那個苦笑的警示感到苦惱的時候,我花了更多注意力去試圖記住自己特別感覺到「幸福」的時刻。其中一個讓我自己都有點意外的是,有天我在凌晨三點左右出門買宵夜,路上的車寥寥無幾,大部分的路口都閃著黃燈,就算是駕駛也能明確知道路上根本沒什麼車,但在我沒有要過馬路的路口,轎車和機車還是守法地等著超過三十秒的紅燈,當下我就強烈的覺得自己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好幸福。 除此之外我聽到混音技術或分部特別高端(或只是極度符合我個人喜好)的音樂作品、看到製作規劃精良的劇作、走路就能到車站、騎車就能去看海時都會發自內心的覺得好幸福喔。 在有去回顧、數算之後才更清晰的理解,真的就只是不同而已,沒有必要檢討優劣或知足與否。(舉例來說,實際上當很多人一起溫馨的聚在一起時比起好幸福我更傾向「好特別/難得」確實難以和幸福這個概念連結)另外反思的一件事則是,剛好上週的信息*2提到感恩會有行動,也許把「好幸福喔」透過各種不同的方式釋出,不管是說出口還是紀錄即是一種行動,而過去的我沒有實際把幸福=可以感恩連結在一起吧。 儘管要操作還是有困難,但能花時間慢慢思考釐清這件事本身這樣的餘裕也讓我覺得蠻幸福的。 *1: 快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