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在課間聊了一個只用不到五分鐘即帶過的話題,卻讓我想了好久。
到現在,我還在想。
「如果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只說一種語言,你會選擇哪種語言?」
我當下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問題實在過於沒什麼好討論,因為每個人生命的軌跡,都與語言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基於個性,也許不同人對此的意識程度會有所不同,也許有些人認為自己能夠將其切割成一種純粹與人交流、甚至完成任務的工具,又或許有人真的做得到這種事,但只要有人無法切割自己與語言之間的聯繫,我就不覺得這是需要討論的問題。
提到「討論的必要」,我也是近期才發現對我來說許多問題都是不需要討論的話題,因為這裡的需要與否是純粹就「當討論暫且結束的那刻,現況是否能因為剛才的討論而有所改變」,不過事實上除了(有些人)能從討論中得到樂趣外,意見撞擊後對各自想法的影響也是無法被稱為無用的過程。
回到那個問題,
有人說,以現況來說當然還是英文,因為學起來相對容易,也是最多人說的語言之一。
有人說,會更傾向直接發明一個完全新創的語言,像韓文那樣容易書寫、像英文那樣容易讀音。
也許有人說了,自己當下最喜歡的語言。
當時的我不太理解,因為以任何前提來說,都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語言被剝奪,也許以一個假想問題來說,考慮全人類的福祉是最理想的答案,而我則是在中文和日文中瘋狂的掙扎著,對英文大概僅猶豫了這麼三秒,最後決定判這個問題死刑。
當初學起日文,動機十分單純,就只是因為肥宅動漫迷想看的東西講中文的人畫不出來。
但只要多學越多,就會知道語言和文化綁在一起,因為這樣的歷史所以產生這樣的句子、因為這樣的文化產生這樣的文字。老實說我學藝不精,日文學的不三不四,不過起碼這個收穫讓我心態上更尊重語言了一些,文字中就像流著這個國家的血一般,活生生的站在你的眼前,主張著自己的個性。
而那個集合體又只是一個無法具體述說的概念,但每每把其概念作為一面鏡而反射出的自己,又實在讓人欲罷不能。
忍不住寫起這篇,是因為我久違地聽起了草東的山海,然後久違的讀了幾遍醜努兒。
我的中文程度並不算好(也可以說,沒有任何一科的程度算是好的),高中也只是相對喜歡這個科目,然後畢業後些許的後悔,若說有什麼覺得沒有讀高中可惜的地方,大概就是高職的國文所學的一切都相對簡單並缺乏了一些資源吧。不過我也不是非常積極在閱讀的人就是了。總之,醜努兒這篇應該是義務教育中一定會讀到的情緒豐沛文章大概是我第二喜歡的一首詞了。(順帶一提,最喜歡的是陸游的《卜算子·詠梅》。)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因為最近一直在讀所羅門的傳道書,所以忍不住感嘆這些中年老大哥真的好多愁善感。好喜歡。
看著好了個秋卻是沒了心的愁就讓我眼眶一熱,
說起來現在也是秋天,而且今天也超涼,我也好多愁善感,但在這邊,我也就只還是在強說愁的少年而已。硬要說的話也沒特別愁,就只是被歌詞裡的風景促想起了一些與歌詞無關的往事,讓思緒飄蕩了一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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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過去的自己在說「喜歡中文」的時候的心態和現在學了另外幾種語言的皮毛後說的「喜歡中文」已經變得十分的不同。
想到今年開始前的自己,已經五年幾乎沒有使用任何英文,對英語系的娛樂毫無興趣,那背後的意思確實是對整個國家和所有其母語使用者都毫無興趣。在交互的效果下撇開信仰或其他知識的增加,光是能激起對整體文化的塊(かたまり)的興致,就讓我每想到這個變化就感到有些興奮。在對其他異文化有初步的認識後,似乎就更能客觀的看待自文化的美好和醜陋之處。
雖然也許巴別塔前的世界便利而強大,體會這些還是讓我覺得現狀十分美好,並猜測著這些樂趣被剝奪的無聊、
聯想著過去的我曾經想過另一個問題。
如果聽覺和視覺的其中一感必須被奪去,能選擇的話會怎麼選呢。
同樣是個「為什麼要」的問題,但我意外的挺常想到它的。
聽著山海,我想著閱讀「文字」所需的視覺和聽音樂所需的聽覺,最後想想,
果然是個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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